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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昨夜惊梦帘初卷,羽衣惊鸿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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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本以为院子里应是颓废不堪了的,却不料给了我惊喜。院内树着一株枫树,一树的火红如最初的火焰,暗暗星星的,等待着尽燃的灼热。也已有落了的,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,还有树下的藤椅之上,竟没给我丝毫的萧瑟之意。院子左右各有几盆素菊,娇滴滴的开着,一色的金黄,如一个个少女捧着一个个大圆盘,恰到好处的微舞腰肢,含羞遮住了粉面。藤椅前一只硬木茶几上坐着一个云卷风轻纹仿紫砂壶,壶旁是一盘紫木茶具,与着这方秋色相映成趣。

也许,如是般生活才是他所向往的吧,闲云野鹤,把酒东篱,一茶一杯一乾坤。行李早被那妇女拿了去,又去准备房间去了,沐成对着那妇女忙碌的身影道:“你不要见怪,自从爸爸去世了后,她就那样子了。你们看得起就叫他伯母就行了。”

随后,他为我们倒了杯茶,递给我们,淡淡道:“宴宾,请你们喝我自制的菊花茶。”

紫色的杯中,淡碧的茶水静如轻镜,似欲将无尽的碧色尽掩。闻之,一股淡淡菊香入鼻,让人联想到一枚淡如清梦的蝴蝶正在鼻翼间扑动。我微微抿一口,但觉一股清淡的香味,在舌尖炸开,顺袭全身,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漂浮了般,世事再与我无干。

米丽品后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:“好苦呀!”

我不信,在大饮一口,却发现这茶变得清苦起来。

沐成不由笑道:“此茶是我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来的,只能微品,不能畅饮的。就如同感情般,只能浅酌,不然深醉其间,尽尝愁苦。”

我与米丽相视一笑,也不违悖他,他亦不以为然,笑道:“小子,最近有什么大作出炉没?”

“没有。”我自嘲一笑,“我这次来,就是为了看看你的那本《流荧成玦》的,看看能受什么启发。”

“流荧成玦?呵呵,先不谈这些,我带你们去外面走走吧!”说着,他对着屋里道,“妈妈,我带他们到处走走!”

在里屋收拾房屋的伯母闻言,显然有点错愕,且带着一丝兴奋:“好,好,你尽管去。"

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名人效应了,那就是,打扮的怪异的沐成一人出去,惹人侧目,大家就用异样的眼光看他。我们跟在沐成的身后,大家便将这种目光传染到我们身上。但是,也就是匆匆一瞥而已,一路上并没有其他人打招呼。

茂林修竹,流水潺潺,古道逶迤,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射下光光点点,零零散散,如天上掉下的珍珠,透亮白皙。竹林间铺着一层落叶,人行之上,软绵绵的,且无声。一路上有着翠禽在林间穿梭,偶尔一只小山鼠隔着树叶露出一双贼亮的双眼,见了人,身影又复隐于叶间。偶尔也听到人声,不过只是“空闻人语声”而已。行的久了我感到全身暖和着,倒也十分舒服,只是沐成,不断的气喘。我去扶他,他却执意不肯。他的额前的发早被汗水浸湿,被他拂了又拂,他的眼睛里面闪着倔强的坚毅。也便随了他,只是心中叹惋,没想到这两年他的身子倒虚成这样,只不过也不是外面盛传的“疯”了吧。

如是行了一个时辰,秋日的阳光变得淡薄了些,但不减其暖。我们终是到了目的地,但见一湾水库陈在眼前,静如葡萄十里,偶尔白鹭飞于其间,秋水共长天一色,颦山是秀眉。沐成带我们行至一颗樟树下。许是年岁不久,树还只有三四米的高度,干直如笔,树梢上挂满了各色纸鹤风中飘摇,在满山满水的碧翠间如多多新奇的花,在暖阳下释放着最美的姿态。一只竹蒿,倚着树干,其上泛着的黄色足以证明它的历史悠久。

“美吧?”他抚着胸,气息急促,眸眼间却清亮如星,“这些纸鹤,都是我与她相爱的证据啊!”

2

我们三人坐在樟树下面,风寂静无声,叶却偶尔落下一片。

“至今为止,我不知道我爱的她,是真,或是梦。这里,是爸爸死去的地方,所以我总会来此凭吊。还记得那一年,我与她初识,便是在这里。那是初夏,她穿着一身雪白素裙出现在我的视野,如同诗经里面的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,恰到好处敲开了我沉寂的心灵世界。我不想用任何形容词来描绘初见时候她的样子,只因为我怕形容的不贴切,若是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,那便是回风舞雪。自初见后,我便日日来此守候,只为见她一面。她每日也都会出现在这里,直到有一天,她竟走入了我的世界,和我在一起了。拥有她是我此生最痛苦亦是最幸福的事。每次抱着她时,我能感觉到她如同一张纸般无丝毫重量,不过,爱终究是爱了,不管是死还是生,不管是梦还是虚无,终是这般傻傻的爱了,无丝毫转圜的余地。我不敢问她的名字,不敢去问她的归处,只怕自己如聊斋里的宁彩成一样失去小倩。我曾以为她是一个狐仙,或者是水墨画里的人,或者是一位仙子?和她在一起是我最快活的日子,我每日为她写诗,为她吟诗,为她抄写所有唯美的字句,我与她一起将那些诗句折成纸鹤,挂在树上,只因樟树常翠,喻我与她之爱长久。我曾问她她最喜欢的景色是什么?她说,她喜欢夏夜的萤火虫,那暗夜的精灵,总舞动着薄薄的双翼,飘入人们的清梦里。可是那时候已经是秋天了,萤火虫却没有了,我那时候便在心底发誓,我一定要为她捕九十九只萤火虫,一起为她释放,带她见最美的情景。”

他看着渐飞渐远的白鹭,脸上泛着笑,与点点凄迷相染,“我本以为,我可以与她相守到白头,为了她,我可以终生不娶。与其他恋人一样,我们的爱到了一定程度时候情不自禁的睡在了一起,红枕棉被,暗度春光。可是,每至我醒来时候,她已不在,只余下窗外一盘冷月娟娟,后半夜的我总是抱枕难免的,只能将窗帘放下,却又怕她在看不到房里的光亮寻不进来,便复又卷起。如是这般,不知多少日子。我却不去责备,怕惊走了她。事后,我每次都会问**,是否看到有女孩离开,她总是惊讶的摇头。为此,我偷偷哭过不知多少次,哭的累了便能睡得着。终于,我的疲惫亦被她看在眼里,她先是不说,而后渐渐问我。我怎能告诉她实情呢?而且,我心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秘密,都还没和她提及过,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呢?如是过了一年有余。来年的初夏,我便静静的等着萤火虫的出现。你不知道,当第一只萤火虫出现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喜悦,却没抓住,那萤火虫飞的太快太高,我没够的着。但是我却不气馁,只在草丛里找寻,草丛里布着荆棘,尖利的刺刺入我的皮肤我也不顾,终于在第三天时候凑齐了九十九只。我带她到这棵树下,那一晚,惠风和畅,暗香徐徐,满天的萤火明如皓月,她靠在我的胸前感受着我的心跳。我抱着她,一直注视着她,她的眼中忽现一丝凄婉,对我道‘成,我要离开了,永远的离开了,去花田市去了,从此你要好好爱惜自己,勿念。’我不忍苛责她,只默默流着泪,紧紧抱着她,直至她在我怀里成了浮光碎影,随风飘散。我又在此处等了她今日,却又没等到她,只写了许多伤感的词挂在上面,希望她看后有些许感动。可是,她却终没有再出现。”

言及此,他已哽咽不堪,泪眼迷离,脸上尽是湿痕,“可恨的是······我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········我只能去花田市找她,满城满城的找,千百度,却不见芳影。那时候,我无聊时候却上网,却在网上看了你的文,其实你的文不错,只是那时候我的心情很坏,所以就只一味批评了你,对不起···我真没用,我真无能······”

说着,他竟头倚着我的肩膀,放声哭了起来。我不知道怎么办,只能用手抚着他的发,安慰着他。

米丽却道:“其实,她一直都没离开过。”

我看着米丽,眼神带着疑问,很快却又了然。果然,沐成停了哭声,迷惘道:“我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。”

“其实,她一直就在你的心里。如你所言,你也知道,她是你的梦,是虚幻的,她是从你心里产生的。尽管,她说她会离开,但是,她却脱离不了你的灵魂的,因为,她是你的思维创造出来的。”米丽的话如晨鼓暮钟,一针见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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