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,斗剑(1/ 2)
唐柏在笑,笑得轻松自然,在他身上,有了一种大无畏的精气神,是面对生死的坦然。
他伸手抓住箭矢,气海的真气聚集双掌,如铁钳一般。
‘轰’
他的双臂巨震,如同抓着一座大山,虎口震裂,汹涌的力量从双手蔓延到身体,紧绷的肌肉撕裂,胸口如被铁锤击中,五脏六腑被这股力量挤压,让他窒息。
他的脸由红变青,由青变白,嘴角已有血丝,显然受了内伤。
‘吼’
他双目尽赤,血脉偾张,双臂肌肉鼓胀,青筋根根扎起,不断的卸去箭矢的力量。
但箭头上的力量刚卸去一点,又一股新力量如巨浪般的涌来。
箭矢之上仿佛有一种意志,一种摧毁一切的意志。
生命都存在自己的意志,都有自己的使命;箭,本就没有任何后路,离弦之后,它的意志,它的使命,就是为了摧毁目标。
薛定天对箭的了解,已经到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境界,她将本身的意志与箭的意志重叠在一起,箭就是她,她就是箭,她的意志就是箭的意志。
三箭连环,如海浪击石,一浪接着一浪。
箭矢从唐柏的掌中滑进,离他的喉咙又进一分,他能感觉喉咙处有一股毁灭的杀机,也感觉到箭头冰冷的寒意。
生死就在刹那。
退,他只能后退;只有把自己也变成箭,成为箭的一部分,跟着箭的力量与意志同化,在后退中寻找生机。
他不了解箭,但他了解力量,对力量有自己独特的理解,如竹林‘定境’时感悟的那样,风吹林动,林动有风;力的本身就是对抗与融合。
他的身法运转到极致,不是躲避,而是与箭同行,时左时右,用方向改变力量。
就算如此,他的速度也赶不上箭的速度。
当第五箭的力量递增时,箭头已经剌破了咽喉的皮肤,只需再进一点,就算会剌穿喉咙,而唐柏已经没有了后路,他的身后是一道笔直的悬崖。
唐柏没有恐惧,他更加冷静,他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,寻找死亡瞬间的生机。
天无绝人之路,任何生命在死亡的片刻,都会有一线生机。
他的那一线生机是什么?电光火石间,他大脑轰的一震,他想到通灵。
他曾苦苦的思索武道之上的境界;他曾想通过对力的了解去明悟生命的本质;他曾想过不同的通灵法门;所有的积累,在这一瞬间像决堤的河坝,轰然打开,冥冥中,他看到了融合的法门。
“心若虚空,身如天地,万道归宗,百脉为引。”
他的思想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,似睡似醒,他的呼吸也变得十分的古怪,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,他的双手一紧一松,箭的冲力与身体的力量产生共振,经皮肉、经骨、脉络、真气相互的递进,转化成另一种能量,涌进气海。
“噗”
唐柏一口鲜血喷出,但轻松了许多,与此同时,一脚踩在岩壁之上,冲天而起,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避开了第四箭和第五箭,第三只箭羽却被他抓在手中,力道完全消失怠尽。
“哈哈哈,礼尚往来,来而不往,非礼也!”
唐柏忍不住大笑起来,然后身如闪电,向薛定天冲去。
“杀鸡焉用牛刀,凭你,无需小姐动手。”
在唐柏靠近薛定天时,突兀一剑,朝他剌来,剑式简单直接,毫无花俏,却是又快又狠。
这是杀人的剑法,使剑的是一个黑衣男子,满脸杀气,双目如电。
经过刚才的危机,唐柏的精神到了一种视万物为生命的境界,对力的了解,超出了许多的武术大家;他能感觉到空气的波动,力的运动轨迹。
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唐柏的心口,却见一道光闪过,那黑衣男子突然狂吼,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咽喉,眼珠凸起,不可致信的看着唐柏。
这是唐柏自己的武技,万千武技融于一招-----生命。
山,不是山,山是生命,箭,亦不是箭,箭也是生命;唐柏呢?他是弓、是弦、亦是箭;他有一去不回的勇气,有摧毁一切的意志。
唐柏手中的箭羽没有杀气,没有毁天灭地的霸气,那么平凡,如握着一节树枝,带着春的气息,迷漫着春的生机。
没有杀气,不代表不能杀人。
生死只有瞬间,生机尽,就只有死亡。
唐柏将箭羽拔出,血,一丝丝从黑衣男子的指缝中流出,滴在地上。
薛定天双眼一眯,她是武技高手,明白唐柏的武技境已到了一个让人仰望的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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